离开的两个月里，冯宁只和李升见了一面。

周于礼根本不在乎他的过去，他要的从来只是一个周家二少爷的身份，但当冯宁试着提及李升时，周于礼的表情很是难看。

“你现在是周家二少爷，记住自己的身份！过去的经历和牵绊就不要再提了，明白吗？”

“可是——”李升还在家里等他。

“好了，你哥还在楼下等你，陪他出去散散心吧。”

冯宁张了张嘴，最终还是闭上了。

李升没有手机，冯宁虽然着急，却没法联系上对方。他已经很久没回家，少年早该急疯了。

他只在走前给他留了张字条说有事要出去一下，没说去哪，也没说什么时候回。

冯宁寝食难安，夜里咬唇辗转。

夜深人静，青年穿着件单衣，瘦削背影消失在夜色深处。

冯宁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，才从陌生的别墅区走回了熟悉的小破楼。

入目是一片低矮的破败平房，巷弄里狭窄闭塞，天边已泛起鱼肚白，一墙之隔的菜市场已有人声，鱼腥刺鼻。

这是他和李升住了五年的地方。他们的家。

他抬头望去，只有阁楼的灯泛起一点昏黄光晕。

那一点光，撑着精疲力竭的青年慢慢走近。

楼道阴冷潮湿，冯宁摸着墙，轻手轻脚踩在吱呀作响的木板上，抬手。

门开了。

不等他愕然，昏黄光线下，一双满是血丝的红肿眼睛，阴沉沉地盯着他。

“你去哪儿了。”

冯宁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，像是沙漠中寻不到水源的旅人，嘶哑难听。

17岁的少年已经比他高了一头，背着光，将他整个人覆在黑暗里。

不等他回答，整个人就已经被对方紧紧锁在了怀里。

力道大得像要将人勒死也不放开。

冯宁有点喘不过气，刚要挣扎，便感觉脖颈处一片灼烫湿润。

身体相贴毫无间隙，李升的心跳剧烈搏动着，冯宁胸口也被他的体温熨烫得灼热酸涩。

手顺着一头乱毛滑至脊骨，感觉到宽阔而清瘦背脊，微微颤动。

“对不…呃——”

锋利犬齿陷入脖颈，冯宁痛得蹙眉，却始终没有推开他。

哽咽的声音自耳边响起：

“我看到了…新闻上……”

少年蓦地推开他，力道之大，冯宁没有防备，闷闷撞到墙上。

“周家来找你了，你要走了是不是？”

“阿升，你别这样……”

他无措地往前两步，眼前的少年却讽然一笑，尖锐而冷漠：

“你要走就走，还留什么纸条？不怕我缠着你？放心，我李升没了你也饿不死——”

阿升。

冯宁声音疲惫，打断他。

少年不说话了。

“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。”

冯宁叹息。

带着李升从福利院出来的时候，他15岁，李升12岁。院长得知他要带李升这个小瘟神走，欢天喜地。

李升从被送到这里第一天起就闹得鸡飞狗跳，这野孩子父母不明，一直跟着西街上的地痞无赖，后来对方街头斗殴被人乱刀砍死，他才被扭转送来。

野性难驯，顽劣不堪。

冯宁见到他的时候，他正拿着石头要砸胖墩，眼神凶狠得像匹小狼崽。

冯宁赶紧喝止了他，胖墩已经吓傻了，一屁股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。

“等等，不准打人！”

“我没打他！”

小孩的声音比他还大，手却慢慢放了下来。

本章未完...

=== 华丽的分割线 ===